曾是铁杆张迷的俺,几次被张爱玲惊吓到,最惊恐的一次是自传体小说《

挽留爱情

  

曾是铁杆张迷的俺,几次被张爱玲惊吓到,最惊恐的一次是自传体小说《小团圆》中九莉堕胎后如何处理婴尸的文字:“九莉看见抽水马桶里的男胎,感觉恐怖到极点,遂扳动机钮,胎儿在波涛汹涌中消失了。”我当时看得万分惊骇,虚空中涌来一股阴煞之气,浑身一激灵。

胎儿像粪便一样被冲进了下水道。这是我知道的最残忍的堕胎文字,没有一丝丝对生命的敬畏或怜惜,那是她自己的骨肉啊。那年,她35岁,刚接受赖雅求婚,平生第一次做母亲,也是最后一次。赖雅倒犹豫来的,张是坚决不要,她说,即使有钱,又有可靠的人带也不要。

之前那些冷酷到令人费解的文字,这时都有了答案:对自己身上掉下的肉都如此下得了手,对别人怎么可能有温情?张爱玲大学毕业前夕,香港沦陷,驻军拼死抵抗,伤亡惨重。医院护士不够用,香港政府将港大女生临时组织起来充当看护,张位列其中。她后来在散文《烬余录》里这样回忆:

有一个人,尻骨生了奇臭的蚀烂症。痛苦到了极点,整夜叫唤:“姑娘啊!姑娘啊!”我不理。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,没良心的看护。我恨这个人,因为他在那里受磨难,终于一房间的病人都醒过来了,看不过去,齐声大叫“姑娘”。我不得不走出来,阴沉地站在他床前,问道:“要什么?”他呻吟道:“要水。”我告诉他厨房里没有开水,又走开了。

三点钟,我去烧牛奶,老着脸抱着肥白的牛奶瓶穿过病房往厨下去。多数的病人全都醒了,眼睁睁望着牛奶瓶。我把牛奶倒进锅里,铜锅坐在蓝色的煤气火焰中,象一尊铜佛坐在青莲花上,澄静,光丽。但是那拖长腔的“姑娘啊!姑娘啊!”追踪到厨房里来了。小小的厨房只点一只白蜡烛,我看守着将沸的牛奶,心里发慌,发怒,像被猎的兽。

这人死的那天,我们大家都欢欣鼓舞。天快亮的时候,我们将他的后事交给有经验的职业看护,自己缩到厨房烤面包吃。我们这些自私的人若无其事的活下去了………

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,张爱玲弟弟谈了一个对象,14平米的蜗居委实不像话,便想买房。他给大洋彼岸的姐姐写信,请求一点支援。张爱玲回信说自己刚好够过,委婉拒绝。事实上,她当时的银行存款足够在当时的上海买20来套公寓。

这是张爱玲好友宋琪、邝文美夫妇的儿子宋以朗在张去世后接受电视采访时披露的。他父母是打理张爱玲作品兼财产的经纪人,所以他言之凿凿。

母亲的凉薄深深伤害了张爱玲,令她耿耿于怀,用一生去治愈童年。而不知不觉中,她活成了母亲的模样。

晚年,张爱玲的文名因夏志清的推荐而重新崛起。那时候,瘫痪多年的赖雅已经走了,张爱玲苦尽甘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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